视觉中国供图
拼完体力和精力,最后拼的是耐力。居家抗疫的年春天,“妈妈”这一物种的能力极限,在超长的亲子时光里,一直在摸高,始终在突破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在年春天体验清单式生活
马虎妈
每天早上开列任务单,溜溜一张A4纸。从早到晚,当用红笔划到最后一个对勾时,都会呼出一口长气。
4月15日,北京数字学校网课第一天。老师在歌华有线循循善诱,诵读别人家孩子写的范文:如果我能做一个动物,我愿意成为一只雄鹰,翱翔在蓝天。我家神兽应声长吟:如果我能做一个动物,我愿意成为一只蝙蝠……
在旁边叠衣服的我,几乎一口老血喷溅出来。
你还能更有理想一点吗?CORONAVIRUS-了解一下好不好?当此大疫之年,谁不是谈蝙蝠色变?
蝙蝠怎么了。食虫蝙蝠大部分吃的是害虫,蚊子和棉铃虫,在美国由于蝙蝠的减少,每年会损失几十亿美元!
神兽把一本以《迷之蝙蝠》为主题的《博物》杂志怼到我眼前,翻到他引证的那一页。
那也不用去当蝙蝠吧?老母亲声调明显降低8度。“这样我就能天经地义地熬夜了。”神兽一脸向往。
我整个人都更加不好了。一个直到上大学都在晚上9点半以前熄灯睡觉的老母亲,是怎么养出一个晚上十一二点还高喊睡不着的娃的?每晚困倦不堪时,我都在迷迷糊糊中痛悔并反思这一重大教育失误。
当妈以后从来没妄想过能不劳心劳力,但以前好歹有学校老师分担。不是有个说法吗?为什么学校会有寒暑假,因为没有假期,老师们会疯掉。不开学的话,妈妈们会疯掉。
居家抗疫的年春天,“不开学”的状态不期而至。而我,作为俩娃妈,迄今还在精神崩溃、体力透支的边缘徘徊,虽然天天都觉得快疯掉,但我只能说,人类的极限,特别是“妈妈”这一物种的极限,在百日以上的超长亲子时光里,一直在摸高,始终在突破。
我每天过的是清单式生活。早上一睁眼,抓过手机,先在俩娃的班级群里打卡,报告体温,然后开电脑列任务单,溜溜一张A4纸,从早到晚逐项打勾,每天用红笔划最后一个对勾时,都会呼出一口长气。
高端一点的励志派妈妈会管这叫时间管理,我这种疲于奔命的妈妈,其实就是,不列单子我真记不住啊啊啊……
清早是打印时间,一课一包。学校网课,自己报的网课,教辅资料和作业,一应俱全。自从二宝上了小学,我已经陆续装备了一个小型文印室,激光打印,彩纸相纸,连塑封机都配了。对那些疫情之后开始网课才把打印机买到断货的妈妈,我只能说,学校之前太大包大揽,耽误了她们的成长。
不要问我为什么花钱报课外班网课,能学会点啥最好,学不会起码也让他安静一会儿,网课的作用首先是给他妈妈我续命。神兽全天除去睡觉,16个小时战斗力杠杠的,不出尽法宝打发他的时间,消耗他的精力,这一天要怎么熬完?饶是如此,我每天还要陪他敲三家、斗地主,格挡突如其来的武功拳脚,应付过于热情的大力拥吻,担心哪天会被他抱得肋骨折断。
神兽还有个青春期姐姐,正是基本管不了,又不能不管的年纪。长项是美食品鉴,“不错,今天馅儿里放了鲜虾”“下次少搁点胡椒”“椰子粉加得正好”……经常对明天早餐、午餐、晚餐菜品提出建设性意见,简言之就是点菜,特点是复杂、高标、难度不断升级,鞭策她妈的厨艺不断精进。
吃,被疫情推到了前所未有的显要位置。一家子都在家吃三顿饭,才知道以前有学校食堂、有馆子下、随便点外卖、有小时工帮手的日子,简直是骄奢淫逸。当所有依赖都靠不上的时候,才是妈妈们自我发现飞速成长的契机。
一个人既是大工也是小工,既能支撑红案也能对付白案,是服务员也是洗碗工。营养均衡,荤素搭配,一日三餐一周21顿食谱不重样。还要精心扫尾,把扔了可惜的剩菜翻出花活儿,做烩饼,熬海鲜粥,实在无法二次开发的,就轮到妈妈牌万能垃圾桶了,自己做的菜,顶着胖死的雷也要吃下去。
妈妈当然还得是个专业保洁。很多外包工种,都在大疫的威胁下回归家庭。擦鞋洗鞋、针线活儿、衣服熨烫、油烟机清洗、日常消毒,已经让我的手非常符合老母亲的标准了:擦多少护手霜都是干刺刺的,因为一直一直要泡水啊。
顽强的老母亲是不会被这些家务琐事打败的——再腰酸背疼,睡一觉起来,就又是一枚能扛能打的女汉子。真正击溃老母亲的,是随时要回答这样一些问题:木星的大红斑是什么,哪些昆虫有不完全变态的若虫期,一个方面军有多少人,尼禄是克劳狄王朝的第几位皇帝,最像柏拉图提到的大西洲的是不是克里特岛……在此我要特别鸣谢百度,否则一天都活不下去。而一旦陷入“为什么要听你的,为什么不能听我的”这类终极辩题中,就只能深呼吸不断叠加,除了默念“亲生的亲生的”三字经,还要拓展加持“自找的自找的”。
拼完体力拼脑力,拼完脑力拼精力,最后拼的是耐力。养娃是一场不能中途退赛的马拉松,年的春天显然是一个生理极限点。保存体力,不怨不嗔。反正,突破了这一个,也还有躲不过的下一个。
分离后,我给儿子当绘本主播
陆宇佳
每天的生活多了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。有一天看到软件计数,竟然已经录了四五十本,而孩子,也给了我意想不到的回应。
疫情期间,举国隔离,对于我们一家来说,更是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分离。从大年初一接到领导电话通知到岗,到跟老公坐上回京的火车,不过48个小时的时间。在火车上的我,脑海中满是离开前给儿子拍的最后一张照片:他和奶奶坐在沙发上,听到我在门口叫他后,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向我——因为我的一再犹豫和拖拉,最终我也没能说出“不带你了,我和爸爸先走”,而这和我前几天跟他说会带他一起走的承诺并不一样……
在奶奶的安抚下,他没有像以往一样扑上来抱着我。看着不满4岁的他貌似平静地面对我的离开和失信,让我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内,久久不能释怀。
一周、两周、三周,分离的时间一天天拉长,面对当时难以预估的疫情,越来越严格的管理措施,让他回家的可行性不断被我们否定。当然,每天晚上我们都有半个小时左右的视频时间。几个问题被翻来覆去问了好几遍,“吃了什么”“今天看了几集动画片”“和哥哥姐姐玩了什么”,这些话题逐渐再也提不起他的兴趣,我忽然想到了家里的绘本。
作为一个买买买妈妈的典型代表,从孩子出生到现在,吃穿用等一切必需品,都跟着
转载请注明:http://www.0431gb208.com/sjszyzl/5467.html